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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说《大唐武德遗事》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,作者为“江雪斋”,主要人物有李靖冯智戣,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:于乱世中崛起,大唐一统天下已是大势所趋。从岭南到塞北,有人逆流而动,有人顺势而为。传檄而定,史册看似轻而易举的四个字,背后又有多少波折,多少牺牲。盛世大唐,贞观之治,开元盛世,……都源自那个风云际会的年代,武德。妙手回春,一刀断魂,算无遗策,三位随世外高人隐于山中的沧海遗珠卷入暗流。个人命运与天下大势交缠,他们书写下自己的故事。...
“内承奉,怎么办?
……”立于贵潭畔的客舍屋顶,漆黑一片的贵潭,根本无法寻找潜入潭中的冯智戣,一名杀手小心翼翼地询问皱着眉头的头领。
“沿着岸边,分头搜,到宜贵山下会合!”
一声令下,杀手头领不见了人影,己率先行动起来。
被陆问樵撞入贵潭中,冯智戣猝不及防,连手中的剑都遗失潭底。
知道师尊是拼了命给自己争取逃生的机会,杀手不打算留活口,当下最重要的就是保住自己这条命。
冯智戣没有婆婆妈妈地想要返回逆旅,哼哼唧唧什么同生共死,调整一下状态,粗粗辨认方向,深深换了一口气,便潜到水面下,向宜贵山方向潜游。
宜贵山的东南主峰,高峻巍峨,状似龙头,又称龙头山,山中富有金银矿藏,东南麓开有金银矿,挖山采矿,矿区一带,有大批矿工聚居。
而西北贵潭这个方向却是山高林密,少有人烟。
天色己亮,不知在山林中奔逃了多久的冯智戣终于力竭倒地,失去知觉。
……“……咁久唔曾讲大话,今日唱条大话歌,三个糯米蒸缸酒,吃哩三年还有糟。
……咁久唔曾讲大话,今日唱条大话歌,捡个田螺斗咁大,捉个狗虱狗咁高。
……”一阵嘹亮、欢快的山歌声传来,一大早,就有两名二十多岁的青年,一前一后,行走在山林间。
前面的青年身材高大,国字脸,浓眉大眼,看上去倒像是个北方人,一身己经浆洗得泛白的青色粗布衣,背着个药篓,似是个采药的药郎。
后面的青年身材匀称,容颜俊美,竟是个美男子,一身素白的武服,背上背着一把刀,刀鞘蒙着一层己经磨损的兽皮,很不起眼,露在外面的刀柄却造型古朴、精美,用小篆刻着两个字“养胜”,不知是不是刀的名字。
青年药郎在前面欢快地唱着山歌,青年刀客跟在后面,似被同伴的情绪感染,面带微笑。
忽然,青年刀客一把拉住前面的同伴,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。
一袭白衣一闪而逝,倏忽之间,又回来了。
“得你看看。”
听见同伴这么说,青年药郎的神情顿时从紧张变成了得意。
“虽然是在岭南,毕竟是冬天。
这个人昨夜浑身湿透,在山中吹了山风,有寒热之状,若没遇上我们,八成小命儿要丢在山里。
遇上我了么,这条命就算捡回来了。”
青年药郎似是对治病救人信心满满。
他们发现的,正是昏倒在山林中的冯智戣。
药郎取下背着的药篓递给同伴,示意让他拿着,自己得背病人。
白衣刀客没有答理他,转向山林另一个方向,手搭上背后的刀柄。
“你先把人带回去,我随后就回!”
闻言,药郎叹了口气,把冯智戣背起来。
冰冷的身体一上背,激地他一龇牙,再拎起药篓,对身高体壮的他来说,不算难事。
“世间的闲事,管也管不完!
……”明明很年轻,药郎的口气却像是个厌倦了人间,避世隐居的隐者。
“要么宰了,要么放了,别带个半死不活的回来!”
他竟似对刀客的武功信心十足,丝毫没有担心遇上高手,同伴会有危险。
背着冯智戣,药郎一路穿行在并没有道路的山林中,来到东北方,比龙头山要低一些的三岔山中,一处位于山腰的平坦台地。
台地上用竹篱围成了一个院落,有几间茅舍,院中有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。
这里背风向阳,视野开阔,遥对着山脚下一处山溪汇聚成的小湖泊。
湖边有人居住,是一个小村落。
三岔山,顾名思义,既是山,也是山路交汇的岔路口。
这里的山路捷径,往北可达黔江渡口,往西可以通山外的官道,往南则是郁林城,往东么,还是连绵的大山。
将冯智戣背到其中一间茅舍中,平躺在一张空榻上。
茅舍中充斥着浓浓的草药气味,己经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瘦削青年睡在另一张榻上,仍沉睡未醒。
这似乎是一间病房。
药郎蹑手蹑脚地探头看了看沉睡的病人,露出满意之色,便自顾自开始捣鼓起屋内存放的草药。
刚刚给冯智戣换了身干衣,灌下热汤药,安顿他重新睡下。
白衣刀客回来了,果然没有带伤者回来,只手里多了一柄带鞘的刀。
他看了眼病房方向,坐在院里的石凳上,若有所思。
“真给宰了?
……”药郎从病房出来,问了一句。
“素不相识,一见面就要取我性命。
不是好人,留着是祸害!”
刀客冷冷道。
药郎也不很关心刀的原主人,拿起石桌上的刀欣赏了一番,啧啧道:“做工精致、华美,你背上那柄,不把刀鞘上蒙着的旧兽皮去掉,可真要给比下去了。”
说着,握住刀柄,他伸手抽刀,却是手上一轻,只有一小截断刃。
刀,己被劈断。
掂了掂另一只手中的刀鞘,其余断刃己被插入鞘中,药郎把断刀插回鞘,放回石桌,撇了撇嘴,一脸嫌弃的样子。
“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,也不知能换几个钱?”
说着,偷眼看了看白衣刀客的脸色。
“等阿志醒来,看看刀的来历,只要不会惹来事端,便随你处置。”
闻言,药郎的心情似乎又好起来,也不嫌弃断刀了。
若不是怕搅扰病人,恐怕又要引吭高歌。
岭南中南部沿海,位于雷州半岛的高州。
各大部族首领,正在向这里汇聚,包括众多实力派人物,钦州宁氏首领宁长真,泷州陈氏部将、酋帅谈殿,潮州、循州酋帅杨世略等。
高凉冯氏、钦州宁氏、泷州陈氏,三大世家世代交好,共同维持着岭南的安定与秩序。
这个局面在前朝隋文帝统治的末期被打破。
仁寿年间,泷州陈氏领袖陈佛智参与岭南地区的反隋叛乱。
由于冯氏嫡长孙冯魂早亡,家族继承人己经换成了冼夫人的次孙冯暄。
执掌高凉冯氏的冼夫人派冯暄率兵出征广州,去协助大隋平定叛乱。
途经泷州地界,遭到陈佛智发兵阻拦。
陈家和冯家是姻亲,冯暄又和陈佛智私交甚密。
不愿和陈家刀兵相见,冯暄顿兵不前。
冼夫人闻讯大怒,派使者把冯暄抓回高州,关进监狱,向朝廷请罪。
同时,临阵换将,她派年仅十八岁的幼孙冯盎领兵出征。
“岭南战神”的诞生,也是高凉冯氏与泷州陈氏交恶的开始,高凉冯氏内部分裂的种子,同时播下。
冯盎没有辜负祖母的期望,击败泷州军,斩杀陈佛智,并顺利平定叛乱。
在那之后,虽然隋文帝对冼夫人的忠诚十分满意,赦免了冯暄,但高凉冯氏内部,依然在冼夫人的安排下,由冯盎取代兄长,成为高凉冯氏的接班人。
陈佛智的幼子陈龙树在泷州酋帅谈殿的护卫下,逃到钦州宁氏领地。
当时的宁氏首领,宁长真之父宁猛力拒绝了陈龙树借兵讨伐冯氏的请求。
后来,再没有人听说陈龙树的下落。
宁氏和当年护送陈龙树的谈殿,都闭口不谈。
泷州名义上还是奉陈家为主,实则群龙无首,谈殿的势力倒是不断膨胀,隐然有取代陈氏,成为泷州新主的趋势。
在冯氏内部,采取断然措施,更换接班人,老太太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处置次孙。
尽管失去了接班人的身份,身为冯氏嫡孙的冯暄在冯氏和冼氏家族内,依然有众多的支持者。
更要命的是,冯暄和宁长真、陈佛智等人一样,都暗存着割据岭南自立的心思,并不愿意遵循家族世代传承的拥护中央政权的做法。
隋末大乱之初,冯盎不在岭南,林士宏派兵入侵,把潮州、循州一带的酋帅杨世略压得抬不起头来。
岭南呼应林士宏,出兵占领广州的酋帅不是外人,而是冼氏家族的冼宝彻、冼智臣叔侄。
论起来,冼宝彻是冯暄、冯盎兄弟的族舅,而冼智臣是他们的族表兄弟。
他们都是家族内部,冯暄的支持者。
勾结林士宏,起兵作乱的事,冯暄真的毫不知情?
冯盎回到岭南后,面对危局,审时度势。
承认既成事实,默认宁长真占据郁林地区,维持两家牢固的盟友关系;没有全面开战,与当时占据桂州的萧铣达成默契,保持现有疆界,互不侵扰。
集中力量,冯盎集结五万岭南大军东征广州。
番禺城外,两军对垒,冯盎独自来到阵前,摘下头盔,冲着对面高呼:“你们还认得我么?
我回来了!”
比后世的重炮还猛,敌军战阵瞬间土崩瓦解。
敌军阵中的岭南士卒纷纷倒戈,与冯盎麾下的岭南军一同追杀林士宏的“楚军”。
楚军主力遭遇重创,主帅高法澄被冯盎亲手斩杀于阵中,叛将冼宝彻、冼智臣叔侄被生擒,带回来交给冼氏族长处置。
不将手伸进循州、潮州,冯盎驻军广州番禺城,以为声援。
原本腹背受敌,苦苦支撑的潮州、循州酋帅杨世略,终于扬眉吐气,将林士宏的残余势力彻底逐出岭南。
没有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,冯盎以盟友的姿态与杨世略平等相处,让这位当地豪雄发自内心的感激涕零。
把林士宏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通,转脸就递了个甜枣。
取得全面军事胜利后,冯盎出人意料地没有继续进军,而是派使者向林士宏称臣,结束了战争。
当然只是名义上的,给对方一个台阶罢了。
林士宏也不傻,若是当真摆主子的谱,要岭南出钱粮、兵马来支持他争霸天下,除了继续被扇耳光,啥也得不到。
于是,岭南恢复到相对独立与安定的局面。
杰出的军事才能,圆滑的外交手腕,冯盎展现出成熟领袖的风采。
岭南人心凝聚在冯盎的旗帜下,据二十州之地,带甲不下十万,只要有那个心,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岭南王!
但是冯盎没有称王,而是低调地自称高州总管,保持岭南的独立和无主状态,默默地关注天下大势,静静地等待新的王者重临。
高州总管府的书房内,还不到西十岁的冯盎临窗而立,心事重重。
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敲门进来,那是他的次子冯智戴。
当初冯盎历经险阻逃回岭南,正是他领兵转战而前,去迎接父亲。
比起长子冯智戣,同样文武双全的次子更受冯盎喜爱,不知是否有他和兄长之间旧事的缘故。
走到父亲身边,冯智戴轻声禀报:“阿爷,伯父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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