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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杯中月》主角上官斐辛衍,是小说写手“上官斐”所写。精彩内容:“辛衍,这么多年,你是不是从来不曾爱过我?”我看着面前曾经深爱的人,想亲耳听他说出那个我早已知道的答案。“不曾。”他脸上带着残忍又熟悉的笑,我的心却从未有过的平静。只是想听他亲口说罢了,好彻底死了心...
10.
为首的辛衍将苏醒的我逼退至冷宫寝殿,利剑直指向我。
我已然什么都明白。
上官斐所说的大业,便是拥护辛衍谋反篡位。
为了压住一同谋反的朝臣,身为皇帝宠妃的上官斐必须死。
辛衍自然舍不得他心爱的女人无辜丧命。
而我这位同她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姐姐,便成了最合适的替死鬼。
环顾四周,这里几近是他手下的人,密密麻麻将寝殿围了个遍。
我知道自己如今已凶多吉少。
“辛衍,这么多年,你是不是从来不曾爱过我?”我看着面前曾经深爱的人,想亲耳听他说出那个我早已知道的答案。
“不曾。”
他脸上带着残忍又熟悉的笑,我的心却从未有过的平静。
只是想听他亲口说罢了,好彻底死了心。
“辛将军,感谢你的不同房之恩,让我带着清白之身活到现在。”我说着,一手挪开他已抵到面前的剑。
“为何?”他挑起眉。
剑上反射的光刺得我的双眼有些生疼。
“你换了我的药,我便换了你的酒。既然你想为上官斐守着清白,那就守一辈子吧。”
我在辛衍的所有酒中下了药,这药无声无息,却药效极大,足够让他终身不举。
“你深爱的女人终生只能为别人生孩子,惊喜吗?”
下一秒他瞪大眼睛,狂怒地将剑撇开,脸色铁青退出寝殿,厉声命令身后的兵卒。
“都给我放箭,乱箭射死这个妖女!”
一声令下,无数的箭镞向我飞来,耳边清晰传来利刃入体的声音。
我的胸前挂着半根箭柄,很快,剧痛细细密密蔓延至全身。垂下头的瞬间,身前却忽然晃过一个单薄的身影。
11.
小丫鬟身前中了数箭,在外殿一群人的笑声中栽倒在我怀里。
混乱中,致命的那一箭被身前的桃儿挡住。
一行人见状,在寝殿外放了火便离开,认为我即便没死也逃不了了。
我抱着小丫鬟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月儿姑娘,别哭。”她染着鲜血的手抚上我的脸颊,“是我自愿跟着辛将军来的,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什么,但我只想和姑娘待在一起。”
我的眼前被泪花模糊,明明灭灭有些看不清她的神情。
那似乎是开心又带着解脱的笑容。
“傻桃儿。你过几日就要嫁人了,为什么要来趟这趟浑水?为了我把命都搭进去。”
桃儿抚上我的泪痣,眼中泪花闪烁,鲜红的血液随着她开口不断涌出,刺痛了我的眼。
“月儿姑娘,从小我就被卖到上官府,是您收了我,我才能在这么些年活得这么愉快。如果不是您,我早被老爷卖给老鸨,还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幸运能活到如今这个岁数呢。”
“嫁人......”桃儿凄惨一笑,“那是我骗您的。像我这样的贱籍,又怎么可能真的有人愿意娶我呢?我只愿和姑娘永远在一起,您在桃儿心中,永远只是月儿姑娘。”
“与辛将军无关,与上官府也无关。您只是月儿姑娘。”
“我知道,我知道,你别说了,我带你出去!”眼见她口中涌出的鲜血越来越多,我慌忙擦干眼泪,靠着柱子艰难起身,想拉起她却又一时脱力,登时与她一同倒在地上。
火舌很快蔓延到内殿,浓烈的烟一阵阵飘来,熏得人头脑恍惚。
上一次感受到这种濒死的感觉,还是在替上官斐受鞭刑的时候。
绝望挣扎间,身后不知何时伸出一只手,拽住了我的裙摆。
我惊恐回头,还未发出尖叫,那人眼疾手快捂上我的嘴。
“嘘。”
来人换了个姿势,蹲到我身前,看了眼我胸前的箭。
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些,在面前人俯身检查我伤势时,脑海里蓦地划过熟悉的身影。
这是辛衍往日在京城的死对头,也是与皇帝模样几乎相似的当朝摄政王。
因为先前辛衍的关系,我与这人并无来往。
但我认得他。
那年在上元节花灯夜,我看见的分明是他。
12.
他带我从宫中密道出了宫,一路快马回到他在城外的隐秘住处。
我的箭伤虽深,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,多些时日便能痊愈。
桃儿却因为伤势过重,没等到太医来便断了气息。
尉迟炀沉默了许久,低声开口。
“节哀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处理完自己的伤口,我无比冷静理好桃儿的后事,准备与尉迟炀谈判合作。
为桃儿,也为我自己报仇。
从前我因为爱他而对他十分熟悉,如今这恰好成了他的把柄。
辛衍太过狡猾,没有证据,他一定会百般辩解。
只有引他下套,才能冠冕堂皇治他的罪。
当晚尉迟炀安顿好我,再次回了宫。他拿着皇帝的玉印统领宫内外所有护卫,将刚出宫门不远措手不及的辛衍一把抓获。
群龙无首,一同谋反的兵卒们很快被一网打尽。
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位花名在外的摄政王,以至于辛衍从未想过有一日会败在他手上。
京城之中,尉迟炀从前也是鲜衣怒马少年郎,文武在一众同龄人中均属最上乘。
辛衍天赋能力均不及他,从前一直将他视为死敌。
先皇曾经命他与辛衍一同领命清杀外敌,他却在凯旋而归的路上收到他的母妃被皇后陷害致死的消息。
从此他便退出朝堂,任凭先皇如何劝说他也不再参与。
直到他的胞弟在先皇驾崩后即位,他便领了个无实权的摄政王名号,终日在外花天酒地。
所有人早已视他为废物。
13.
皇帝遇刺陷入昏迷,由于膝下无子,如今朝政只得由摄政王接管。
所有朝臣都认为他很快便会被贬斥下台,没想到他一改从前的浪荡子形象,以狠厉的手段将当晚参与动乱的乱臣贼子全部囚入地牢。
以辛衍为代表的势力只得暗里威胁他,他却充耳不闻,哪怕被他亲手下狱的曾经是自己的恩师和好友。
一时间,满朝的混乱动荡被尉迟炀的强硬手段强制逼停,所有人对他的决定不敢提出任何异议。
大概辛衍想也想不到,在那样的大火和重伤下我居然没死。
那日摄政王上朝,我便坐在他身侧,冷眼看着跪在殿前的辛大将军。
同样跪在一旁的上官斐见辛衍一方谋反失败,扬声想控诉他以求脱身。
我看着这一对苦命鸳鸯如今大难临头各自飞,觉着颇为有趣。
说什么深爱?
不过如此。
14.
夜晚的牢狱四处掌灯,却仍幽静阴森得让人不敢随意走近。
我前往牢狱找寻两人,想看看两人如今是否还能狗咬狗,多爆点消息出来。
却发现恶趣味的尉迟炀特意将两人关在了一个牢房里。
美名其曰“方便他们互相殴打”。
辛衍见是我,连走带爬起身抓着牢狱的栏杆,连声说自己从前错了,他还是爱着我的。
“你爱我?那晚我被丢到冷宫寝殿又是怎么回事呢?”我看着他明知故问。
他支支吾吾:“那些......那些都是上官斐指使我的。”
上官斐在不远处一听恼了火,上前疯狂抓着他的头发:“辛衍!你还有个将军的模样吗?你怎么能过河拆桥背信弃义!”
我看着这两人闹剧,声音淡淡。
“辛衍,从前我真的深爱你,爱到甚至愿意为你放弃自己。”
他眼睛一亮;“月儿你——”
“但你不值得。”
他的动作僵住,任凭身后的上官斐甚至开始动口撕咬他。
“让别人爱你,你不配。”
愣了半晌的辛衍突然发疯般捶打上官斐,嘴里喊着:“贱人!贱人!要不是你,我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!”
上官斐身形瘦弱,根本无法反抗多年征战的辛衍。
我转身走远,偌大的牢狱中传来上官斐绝望的尖叫。
15.
几日过去,朝堂表面上风平浪静,各方势力却早已蠢蠢欲动。
辛衍不知在狱中和上官斐说了什么,两人居然开始安安静静相处。
他同狱卒说自己有话要对尉迟炀说,尉迟炀思忖片刻,同意放他出来。
议事殿前,辛衍和上官斐蓬头垢面跪在地上,身旁是战战兢兢,生怕受到牵连的朝臣们。
见辛衍半天不开口,高位上的尉迟炀抬眼瞥了眼辛衍,神色间有些不耐。
“辛将军,你不是有话要说?”
“有!”辛衍又上前爬了几步,往日桀骜的眉眼如今早已不复存在,“殿下,您身旁那位根本不是真正的月贵妃,我身边这位才是。”
一旁愣了许久的上官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闻言连声附和。
“殿下,我才是真的月贵妃呀殿下,您身旁那位是我姐姐!”
“可怜我姐姐当年入宫前早已心有所属,她便要挟我替她入宫。我在家中地位甚微,只得遂了她的愿。”
“可她一边缠着辛将军作恩爱夫妻,却暗地里谋划陷害皇上,辛将军被她骗了也就算了,竟是连我这个亲妹妹也骗了去!”
“求殿下开恩,杀了这个妖女,还我二人清白!”
原来是合谋企图拉我下水。
我摇了摇头,将之前夸两人脑子还行这个想法收回。
辛衍成功了太久,自信地认为这次也一定会成功。
以至于对当时还在将军府的我不设防,这也刚好给了我机会。
他书房里藏的那些带着上官斐名字的情诗,甚至为了打消我的疑虑,特意在画像里添上了痣而导致痕迹完全不同,这些证据任何一件拿出来都足以让众人对他过往的形象生疑。
一个完美高大的形象一旦出现裂缝,要完全坍塌,只是朝夕之间。
除了权力,人心才是更难测。
话音未落,殿下顿时议论纷纷,朝臣们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些许微妙。
“你逼迫她的?”尉迟炀好整以暇回头看了我一眼,唇边带笑。
“若是我的手笔,我又为何会被带到冷宫差点被烧死?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了?”我回他。
他的城府深,心思难以捉摸,虽是合作,但我也只敢先顺着他的话回答。
“这就有意思了。”尉迟炀起身走下台阶,在辛衍面前站定。
辛衍将头几近埋到地底,闻言身体抖了抖。
“忘了同各位说了。这上官家的姑娘,有一位还是我在火场救出来的呢。恰好是宫中兵变那日。”他利落合起扇子,俯身用扇柄托起辛衍的下巴迫使他抬头。
“你说,巧不巧?”
16.
辛衍抖得和筛子一般:“殿下,这其中一定有误会。”
“那日我也正好听到些秘辛,上官家的大姑娘似乎从来未得辛将军宠爱,那么将军过往情深又是做给谁看呢?”
“答不上来?”
“本王很怀疑你的别有用心。”
“殿下,这都是误会啊殿下。那日妖女用月贵妃的身份偷偷入宫被我撞见,我想着放她一马,谁知道她偷偷在我酒里下了药,竟是让我,让我......”
“那日皇上并未宣你入宫,你在宫中做什么?”尉迟炀蓦地收起笑容,眸底阴翳一闪而过。
我在帘后看戏看得饶有兴致。
鱼上钩了。
“诸位,那晚胞弟同本王共商要事,并未宣任何侍卫进宫。辛将军却道自己那日入了宫还碰见了月贵妃,实在令本王好奇,将军入宫做什么呢?”
朝臣们左看右看,不敢出声。
上官斐见辛衍垂下头不说话,忙替自己脱身。
“殿下,我什么都不知道,我真的是冤枉的。没想到辛将军也骗了我!”
说话间,殿外公公扬声宣着:“王爷,文墨铺子曹理觐见。”
几秒后,身形高大的男人走近进殿中,尉迟炀朝他点了点下巴。
“何事?说。”
“禀王爷,月姑娘让我查的画像我已找到异常之处。那颗泪痣用的笔墨与画像其他部分全然不同。”
“殿下,上官家姐妹本就长相极为相似,只有眼尾的泪痣能够辨别。我原来分不清这些,直到月儿进门后才注意到,这才改的画!”
“这么说,你承认改画了?”尉迟炀说着话锋一转,眼神也变得阴森起来,令人不寒而栗,“日日与你同床的夫人,你竟不知?还是你根本就未曾与上官月同房过!”
突然被人正当地送了个清白身,我心情大好。
“辛将军前后言辞不一,实在令人怀疑。只是胞弟如今尚在昏迷,本王也不好多加论断,辛将军还是回府好好想想如何说实话吧。”
满朝文武连忙恭维:“王爷英明。”
16.
辛衍在朝中彻底失势。
即便尉迟炀似乎暂时放他一马,但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
被辛衍说服谋反的朝臣见事态不好,企图取他首级以向摄政王表衷心。
众人冲去将军府预活捉他,混乱中,他却推了上官斐出来挡箭。
我站在辛府旁的酒楼,看着这对痴男怨女,感慨万千。
薄如蝉翼的感情果然经不起试探。
上官斐看着射入胸前的箭,倒在她心爱的男人怀里,死不瞑目。
“有本事把我一起杀了!来呀!”辛衍神色间满是疯狂。
依然恶趣味的尉迟炀拒绝了他的请求,许诺若他和上官斐成亲,便免他死罪。
一边哭丧一边成亲那种。
他已精神恍惚,崩溃只需要稍加刺激。
大雪纷飞的夜晚,尉迟炀命人将他一个人丢在灵堂中,任他怎么求叔叔告爷爷也不理他。
在他筋疲力尽倒在地上时,我缓步走到他面前。
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爱的人不是你?”他恶狠狠盯着我,眼中带着不甘。
“不早,但也不晚。”
“可我明明,我明明——”
“明明故意让小厮带我进书房看到你的画,特意将书房里的画多点上了泪痣,好让我相信你爱的是我吗?”
“还是明明计划好了一切,明面上为了我身体着想不与我同房,暗里却故意用药让我无法完全伤好,为了你的斐儿保住清白身?”
我好笑地看着他,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。
“怎么长成这样,傻成这样呢?”
“你,你——”他挣扎着想爬起,一只手向我抓来,企图将我拽倒在地。
身旁另一只手却伸了出来,一阵劲风扫过。
“嘭”的一声,辛衍被一拳打飞出去。
“脏死了,还是流放了吧。”尉迟炀嫌恶擦手。
17.
几日后,昏迷许久的皇帝终于醒了。
醒来见了尉迟炀的第一眼,哭求着他理政。
这皇帝他不想当了,当得胆战心惊。
他不想再被刺杀一次。
尉迟炀冷脸拒绝;“我不。”
皇帝醒后下了懿旨,辛衍将军因参与皇宫兵变,又因过往战场有功,皇上开恩免了他的死罪,将他下放到偏远之地。
只可惜听闻还没到地方,在路上就感染疫病死了。
据说小将军在死之前因为没人照顾,身上溃烂不堪,最终全身腐烂得不成样子。
他却清醒着,感受着这些非人的折磨和痛苦。
在一个雪夜之后,他被人发现冻死在街头。
手上还紧攥着我亲手写的和离书。
而我经历这一切,早已看开人生,在城外有名的药铺里同年老的医者学习医术,偶尔上门替人诊疗,诊金拿得手软。
生命诚可贵,搞钱价更高。
外出采药归来,铺子里坐了个熟悉的人。
是尉迟炀。
“你来做什么?”我放下手中的药材,边理边问。
“游手好闲路过。”他恢复了往常吊儿郎当的模样,随手拿起桌上的捣药杵把玩。
“没病就走吧,别挡着我做生意。”
“我的生意不是更好做?”他唇角轻扬,两个隐约的酒窝里,凝着莫名的揶揄之意,“真不同我回城里开间药铺?”
“好歹我也是个摄政王,总不至于真让梦中情人在这荒野之地度过余生吧。传出去本王面子往哪搁。”
我挑眉一笑:“下次一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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