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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黑月光她抱娃登基了》是由作者“沐府”创作的火热小说。讲述了:荣华富贵也好,为你柳家翻案也罢,本殿都可以答应你。”“诺。”我起身靠近她,替他整理着腰间的环佩,端的一副柔情小意的娇憨模样。他勾了勾唇,满意至极...
这是敲打,亦是警告。
“妾知道的。”
将头重重磕在地上,我的姿态卑微到尘埃里。
“起来吧。”他没有伸手来扶我,语气淡淡的,“身为皇长孙的生母,不要动不动就跪。这话,本殿不说第二遍。”
“若你所言非虚,本殿会好好嘉赏你。荣华富贵也好,为你柳家翻案也罢,本殿都可以答应你。”
“诺。”
我起身靠近她,替他整理着腰间的环佩,端的一副柔情小意的娇憨模样。
他勾了勾唇,满意至极。
⒋
很快,我成了后院最受宠的女人。
府里姬妾因为嫉妒纷纷红了眼。
她们给我使的绊子,大多被我原样推了回去。
我享受着她们拙劣的计谋被拆穿后,无所适从的样子。
与天斗,不如与人斗。
其乐,无穷也。
三个月后,不出所料,我被府医诊出了身孕。
这是皇长子府的第一个孩子。
这也将是陛下的长孙。
外头雍王不育的传言不攻自破。
沈澈欢喜的很,封我做了侧妃不算,又很是大方的问我可有什么心愿。
我自是想做他的正妻。
不是因为爱他,而是因为只有将来的太子妃,才能成为皇后。
可这个心愿,我不能说出口。
虞淼对沈澈来说,不仅是枚好用的棋子,还是个特别的存在。
因为她足够纯白,足够呆傻,足够一心一意。
这样的干净对黑透了心的人来说,有着致命的吸引力。
所幸沈澈不敢承认自己的心,更不敢显露分毫。
他对虞淼有真心这事儿,我是在秋猎那日完全确定的。
当日,沙陀国刺杀王储,而那支射向沈澈的毒箭,被虞淼挡了去。
大家都处于惊惶的情绪,无人顾及我,所以我只得死死缩在角落里,护住肚子,生怕被波及。
风波过去后,营帐里,沈澈眼眶通红,死死抱着昏迷不醒的虞淼。
“淼淼,撑住,你千万不要有事!”
此言一出,我心中立刻生起警惕。
他爱上虞淼,
于我而言不是一件好事。
虞淼本就是名正言顺的正妻原配,若将来再得了帝王真心,那此生我都将难以出头。
我双眸颤动,但还是一脸平静地走上前去:“殿下,这里血腥气重,先到妾的营帐里包扎一下伤口吧。”
然而沈澈没有理会我。
或者说,他像是根本没听我说话。
萦绕在他周身的怒意丝毫没有消散,他询问着侍卫,眸色幽深:
“那些刺客呢?”
侍卫抖得厉害:“回皇长子殿下,已经全部擒获,也已在他们身上搜出毒药,太医们正在加紧研究方子,调配解毒丸。”
沈澈猛得一拍桌子,眼神阴狠,再没有平日里装出来的和煦温平:
“伤了本殿的妻子,岂可轻纵!将那些贼子五马分尸,头颅带回京都,悬于午门示众!”
这样大幅度地动作将他的伤口重新震裂,而沈澈根本没意识到,自己手臂上的刀伤也正在渗血。
一旁的太医诊脉时手比侍卫还哆嗦,生怕皇长子发起疯来把自己脑袋砍了。
没人敢答话的当口,我垂首而立,一字一句,声音轻柔:“殿下,请您先包扎伤口罢。若是娘娘醒过来见到您不爱惜自己,又该心疼了。”
我开口打断,不愿放任他对虞笑那份隐晦爱意继续澎湃汹涌。
这对我太过不利。
而沈澈如我所愿,将目光移到了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,最终点点头。
⒌
虞淼昏迷不醒,危在旦夕。
而沈澈却因祸得福。
陛下因为此事心有余悸,当即就颁旨立皇长子为太子,要给他冲冲晦气。
天子之位,他已唾手可得。
我离目标,又近了一步。
可我没心情高兴。
沈澈整日守在虞淼的病榻前寸步不离。
我想着,若是一心恋慕于他的虞淼能亲眼看见这一幕,怕是立刻含笑九泉都乐意。
只是,这两人不似寻常夫妻。
他们出乎意料的没有患难见真情,而是继续走虐心暗恋的路子。
在虞淼醒后,沈澈的心搁回了肚子里,又开始对她冷言冷语。
而刚刚逃出鬼门关的虞淼则一脸甘之如饴,一口一个“夫君”,热切如初。
真是一副诡异又和谐的画面。
我生生扯出一抹笑容,用手指勾住了沈澈的腰带:
“殿下,这也晌午了,想来您定是困倦,不如到臣妾营帐里休息片刻,如何?”
他抬眼瞧我,最后轻轻点了头。
“也好。”
我与他携手离去,逃离了这略显拥挤的爱情游戏。
日子过得很快。
行过太子的册封礼后,虞淼自是成了太子妃。
而我,诞下了孩子。
他不负众望,更不负我的期望,是个男孩。
那个害了我满门的陛下将他抱在怀里,一口一个“皇长孙”,“乖孙孙”。
当着沈澈的面,年迈的帝王目露怀念,提起了沈澈的早逝的生母,赵贵妃。
这位贵妃的事迹,我亦略有耳闻。
她是陛下流落民间时的发妻,亦是沈澈的生母,却在登基后被贬妻为妾,孩子也被人夺走。
后来她受尽磋磨,自焚于宫中,陛下却忽然情深起来,不仅废了当时折辱她的皇后,更是给了后位追封,身后无限哀荣。
人死才知情深,有何用处?
褪去帝王壳子,这薄情的男人真是滑稽又可笑。
他甚至没意识到他最疼爱的儿子在与他虚与委蛇。表面上言笑晏晏,可背后恨不得他早日归西。
当夜,沈澈来到我房里休息。
潦草的一场欢爱后,他鬓发湿润,猛得低头咬上我的肩膀。
这是今日被刺激过甚,在发泄内心深处的情绪。
我吃痛,却知道自己不能叫疼。
对上身上男人黝黑的眼珠,我努力扯出一抹笑意。
伤口渗出血珠,被他用指腹一下,又一下的拭去。
寝殿里寂寂无声,他的话语落针可闻。
“父皇活不了多久了……”
“待孤登基,你会是仅次于皇后的贵妃。”
“你可高兴?”
我抿唇一笑,做好妾室应有的乖顺姿态,将头埋进他的胸膛:
“妾蒙太子殿下不弃,喜不自胜。”
他冷笑两声,随后语气冷厉,从未有过的严肃:“我知你心中有自己的盘算。”
“含音,孤给你的,你才能要。孤不给你,你不能来抢。”
“还有最重要的一点——尊敬皇后,勿生妄念。”
慵懒温柔的氛围于刹那间消失。
我垂下眼睫,低低应了声“诺”。
沈澈在我身侧沉睡,慢慢陷入梦境,而我则脱离了他的怀抱,望着头顶上鸾凤和鸣图样的纱帐。
他的警告反而让我想明白了。
心中无爱之人,方能无坚不摧。
有爱,才有弱点。
他沈澈对虞淼的爱虽然怯懦、虚伪,却也难得。
正可以好好利用。
⒌
九声丧钟敲响,满城缟素。
垂垂老矣的帝王没能等到我的复仇,于梦中崩逝。
沈澈登基后,我成了后宫里一人之下的贵妃。
明面上压在我头上的,只有一个皇后虞淼。
帝后新封,虞淼有半个月的专房之宠,脸上整日带着笑意。
某日午后,我在逗弄孩儿,侍女樱儿急急传来消息。
皇后触怒了陛下,被罚闭宫反省半月。
我深感意外:“你莫不是听错了?当真是皇后娘娘惹了陛下不痛快?”
虞淼,百年难遇的恋爱脑。
她怎么可能跟沈澈逆着来?
樱儿凑到我耳畔,低声嘀咕了几句。
“娘娘,昨日是陛下的生辰,听闻皇后亲自下厨,给陛下做了碗长寿面。”
“陛下打小被钱贵妃抚养,与生母赵氏皇后生疏的很。宫中有传言,是赵氏害了钱贵妃,故而陛下一直不认可生母,更是不爱过生辰。”
“皇后这是触碰了陛下的逆鳞。如今手臂被烫伤,人也被拘起来了。”
思索片刻,我将孩子递给乳母,理了理衣裳起身。
“樱儿,拿上我梳妆匣子最底那层搁着的乳白色霜膏,咱们去瞧瞧皇后。”
......
皇后殿宫门紧闭。
赏了些银钱,内监很是谄媚的替我打开了门。
入眼便是一脸沮丧的虞淼。
她趴在桌子上,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。
听到宫门开启的声音,她的眼里陡然闪烁着星子般的光亮。
却在瞧见来人是我时,失望的垂下眼睫。
我置之一笑,将秘药递给她:“皇后娘娘,于出身教坊司的臣妾而言,身体和脸蛋是吃饭的本钱。您若信我,这药一天三次按时涂抹,不会留下一点疤痕。”
她欢喜极了,满口道谢:“多谢你,这样陛下就不会嫌弃我留下疤痕,难以入眼了。”
傻的可怜。
可我实在是好奇的紧,开口问她:“娘娘,对您来说,陛下是个值得去爱的人么?”
她语气坚定,分外执拗:“我喜欢陛下。我嫁给他,就是为了捂热他。我知他心如寒冰,我愿意飞蛾扑火。”
我抿唇一笑,再不多言半句。
不中用了。
没救了。
这样正好,可以成全我。
6.
沈澈对虞家下手这件事情,我一点也不惊讶。
自古飞鸟尽,良弓藏。
敌国破,谋臣亡。
护国将军府的父子二人锋芒太露,如今又成了后族,炙手可热。
新皇登基,正是锐气逼人的时候,怎么可能眼瞧着一个世家功高震主。
一封字迹相仿的通敌书信,一段莫须有的证词,再加上一个脑子拎不清,不向着自己家的皇后,足够让沈澈把夺爵除权这件事情做的漂漂亮亮。
虞淼在朝臣议政时闯进了勤政殿,苦苦哀求,仅仅得了一个没有株连。
她的父兄被判流放三千里,她的娘亲急急的进宫面见。
可进了宫的是活生生的虞夫人,出了宫的却是一具血溅皇后殿,失去生机的尸体。
虞夫人死了。
被自己的女儿逼死的。
安插在皇后殿里的眼线向我绘声绘色的描述那天的场景:
“哎呀,贵妃娘娘,您可千万别不相信。皇后就像猪油蒙了心一样,对陛下的查证深信不疑,半点力气都再不肯为娘家出。”
“护国将军夫人叫皇后去求陛下改判,她不肯。叫皇后伤害您的大皇子来报复陛下,她居然说.......”
那小内监说到此处停下话头,小心翼翼地瞄向我,观察着我的脸色。
我似笑非笑,点头示意他继续说。
“皇后说,大皇子殿下长得像陛下,她下不了手.......”
“然后,护国将军夫人就撞柱气绝了。”
我递了给眼神给樱儿,她立刻会意,从袖子里掏出个装满碎银子的钱袋。
“多谢贵妃娘娘。娘娘您凤仪万千,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为您办事。”
那小内监颠了颠钱袋的重量,笑眯了眼睛,忙不迭的表衷心。
我挥手让他离去,心里却想起另一件事。
寻了个天气好的日子,我又去见了虞淼。
她怀里抱着个圆眼睛的猫。
这猫是失了母亲后,沈澈亲自挑给她的。
她爱护非常,取了个名字,叫福宝。
虞淼似乎不太欢迎我,开口时语气冷淡,问我因何而来。
我用染着鲜红丹蔻的手指点了点正在桌上翻肚皮的小猫,唠家常似的吐出一个惊天秘密。
“娘娘,您可知这宫里谁能生,谁不能生,全由陛下做主。而臣妾能有皇儿,也全部拖赖陛下施舍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她思绪停滞般,有些呆愣。
我扬唇,字字诛心。
“陛下给您开的补药,是一碗又一碗的避子汤。”
“后宫中家世靠前的妃嫔,也都是一样的。”
“因为我身份微贱,所以才能生下皇长子。梅贵人如今家道中落,族中无人,这不,陛下就让她有了身孕了。”
“而您.......”
话不宜多,点到即止。
我留下在原地发懵的虞淼,施施然离去。
剩下的事情,何须我操心?
7.
虞淼她果真去跟沈澈求子嗣了。
等到皇后有孕的消息传来时,我正躺在榻上,看着眼前的这盘棋。
势均力敌,没有喘息的缝隙。
我脸上挂着温柔笑意,向安静立在一旁的樱儿开口道。
“走吧,咱们去瞧瞧梅贵人,前些日子就听说她有身孕了,还没来得及恭喜。”
入了那幽静小院,躺在榻上的梅贵人面色惨白,泫然欲泣。
我皱着眉头,问责她身边的女官:“怎么照顾你们小主的?有孕之人,不说双颊红润,也不该是如此面貌!”
那宫女看了看丢了魂的主子,眼泪扑簌簌的落下,跪着回我的话:
“贵妃娘娘明鉴,我家小主连日噩梦惊惧,今儿早晨说是身下见红。太医来时,说是误食了伤胎之物,孩子没能保住......”
从来与世无争的纤弱美人背对着我,鬓发散乱,像是株被抽去生机的树苗,再不复从前的勃勃生机。
“孩儿,我可怜的孩儿。是母亲不好,母亲与你没有缘分,留不住你......”
她捂住脸喃喃自语。
我坐在她的床沿,一边替她掖了掖被子,一边连声叹着气。“妹妹你不要的过于伤心,要知道帝王之爱本就是虚无缥缈的。“
我话没有说完,她激动的做起来拽住我的衣袖:“你知道什么?”
向来温婉的女子此刻声音凄厉,如同地狱里爬出来讨债的鬼。
我屏退左右,许久后张口说道:“那日我去给皇后娘娘道喜。却听见陛下跟皇后娘娘说在皇后平安诞下子嗣前,他不会再允许庶出子女诞生。”
“所以..所以他就要了我孩子的命?”
梅贵人讥讽笑出眼泪,伸手抹掉。
“柳姐姐,臣妾谢过你将此事告知,无以为报。”
“妹妹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,我们...”
没等我说完,她便已经打断我,“柳姐姐放心,我知晓自己的身份。此事我会烂在肚子里,定不会牵连你。”
我长长叹了一口气,缓缓从房间退出。
旁边的丫头有些慌乱的问我,“娘娘,你这样说不怕陛下知晓...”
“我说的是事实。他的真情凭什么要让别人买单。”
我扭头看着呆做房间的梅贵人,“吩咐下去,日后她要什么就给什么。”
“奴婢明白。”
8
几日后皇后中毒,腹中孩子也再难保全。
沈澈气急败坏,一脚踹在梅贵人身上。
“说,你给淼淼下了什么药?为何太医连都束手无策?!”
而她一字一句,声如泣血:
“陛下!她虞淼腹中的孩子金贵,难道我的孩儿就命如草芥?”
“皇后既害了我的孩子,那一命换一命,才最公平。”
床榻上的虞淼满脸的震惊:“梅贵人,你在说什么?!我向来善待于你!我与你无冤无仇,我从未动过害你之心。”
说完,她面色慌乱的扫视一圈,最后将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,就像找到了什么依凭一般:“倘若我心有嫉妒,柳贵妃当日如何能平安诞下大皇子?”
我哑然无语,看着沈澈铁青的脸,没有回应这话。
而地上的梅贵人讥讽一笑:“皇后娘娘,您那时候敢奢求陛下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长子么?您献祭整个家族,不就是为了得到陛下的真心么?”
“而今您得偿所愿,陛下为了给您腹中的嫡子扫清阻碍,所以愿意为您来害我的孩子!”
“你......”虞淼手指颤抖的指向衣衫破碎,满身伤痕的梅贵人,心绪大乱的同时,当即昏死过去。
大殿里寂静无声,沈澈的脸上结着寒霜,一字一句:“解药呢?交出解药,饶你不死。”
“无药可治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“我要你看着她们母子俱亡!我要你看着她死!!”
梅贵人仰天大笑几声,泪水从她眼角滑落,她的语气古怪又尖锐。
“当初秋猎她为你挡了毒箭。那毒是哥罗芳。我下的毒与她体内残存的毒素混合,如今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她!”
“沈澈,你活该!你不配有人爱你!”
“你说什么?!”
濒临癫狂的帝王此刻情绪无比外泄,神色扭曲,重重的踩上了梅贵人的手掌。
女人凄厉的惨叫声没让他有半分心软。
她碰了帝王逆鳞,沈澈看她如视死物。
“既然如此,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!”
“传旨,梅贵人谋害国母,处五马分尸之刑!梅家九族同罪,株连不赦!”
君王一怒,流血漂橹。
我跟着众人跪倒在地。
人人都惧怕沈澈发疯。
我却不。
我只怕他不疯。否则,我往哪里去寻机会。
8.
“娘娘,皇后那边请了多少神医都没用,看来是命不久矣。很快您就会是皇后娘娘了!”
樱儿一边给我捶腿,一边拣着好听的话说。
我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,笑她傻气。
“皇后?傻姑娘,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后位。”
我没再接着话题说下去,语气转而变得温和:“去把我儿抱过来,有几日没见他了。”
勉强朝我笑了一下的樱儿领命离去。
我则靠在窗边,听着外面的滂沱大雨声。
宫里难得有这份静谧安定。
下吧,下得再大些。
风雨不猛烈,摆渡人的勇气与智谋,又有谁能看见?
......
丧钟响起的那天,沈澈闭门不出。
此后整个人沉溺伤痛,不理朝政。
一拨又一拨的朝臣跪在议政殿前上奏,更有忠臣良将撞柱死谏,就是为了劝说他不要沉湎于哀痛,为情乱智。
可帝王不听,将自己锁在皇后殿里谁也不见。
时日久了,在朝臣眼里这便是为情乱智。
乱智误国。
终于,我等到了四位先帝留下的辅政大臣踏入了我的殿内。
一番商议与分权,他们拥立了襁褓里的皇长子登基为帝。
而我,成了摄政太上皇后。
怀抱着沈澈唯一的皇子,垂帘听政。
直到一切尘埃落定,我才想起来去见沈澈最后一面。
皇后殿的大门被打开时,我又一次看见了他。
那个曾经高贵寡言的年轻帝王,已经模样大改。
头发散乱,鬓角白发斑斑,趴在地上像个丧家之犬。
屋子久未通风,一股难言的酸腐味道,混杂着浓郁酒气,熏得人眼睛疼。
我屏退侍从,一边说话,一边一步一步走近了他。
“一个两个,都是蠢货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沈澈抬眼看我,声音嘶哑。
“我一直觉得,有些事情,要么不做,要么就做绝。”
“就像虞淼,被你害了满门,死了母亲,都要以爱你为先。我畏惧这样清奇的脑回路,但是也不得不敬佩她从一而终的蠢到底,有这样爱人的勇气。”
“再说说你,满心满眼的只有权力,是个不信情爱的畜生。但偏偏等人死后在这后悔,让人觉得恶心。”
他长久的看着我,眼里有些不可思议。
我知道他在惊讶。
惊讶于我这个被他亲手扶植起来的靶子,居然学会了噬主。
“滚!别扰了我与淼淼的清净!”
他转头不再看我。
我捂住鼻子,嗤笑一声:“你当我愿意来?”
“我是特地来告诉你一声,顺便来给你送些东西的。”
“……是什么?”
沈澈目光没落在实处,应了一句。
下一瞬,我将一册卷了边的札记被扔到他脚边。
“虞淼的陪嫁侍女宜儿在殉主前,将这个交给了我。她说你不配看这个。”
“我粗粗翻阅过,也觉得你确实不配。不过看你现在这样情深不悔,给你瞧瞧也无妨。”
沈澈缓缓拿起,看到第一页的笔迹时就红了眼眶。
他当然会哭。
那是虞淼的笔迹。
这满满的一整本,记录着两人的成婚以后,他的一言一行。
我就是要让沈澈知道,虞淼她从那么早,就在爱他。
而他,已经没有机会挽回。
这才叫诛心。
“哦,对了。”
见他满脸痛苦,我像是刚想到什么似的,补了一句,“你送给虞淼的那只猫,叫福宝的。自虞淼死后就茶饭不思,前几天绝食去了。”
“你瞧,你什么都留不住。”
“你瞧,猫都比你更像个人。”
皇后殿门被锁上。
没过片刻,我听见里面的咆哮声与瓷器碎裂的声音。
我望向湛蓝的天空。
天气可真是好啊。
感叹一句,我满意的离开。
第二天,有宫人来禀报。
“太后娘娘,太上皇驾崩了。”
望着面前局势明朗,白字兵败如山倒的棋局,我勾起唇角。
“那便好。”
“他不死,哀家睡不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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