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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红无是小说推荐《稀泥是怎么和的》中出场的关键人物,“任红”是该书原创作者,环环相扣的剧情主要讲述的是:李佳璐的嘴皮子利索,能从头发丝到脚趾甲盖把人贬得一文不值。任红被她说的,脸一阵红一阵白。她老公一直在里面当缩头乌龟,外面的吵闹声一阵比一阵高,俨然没有消退的趋势,他听到报警后,再也坐不住,硬着头皮出来了。他出来看见屋子外围着一群人,也顿时愣在了当场...
7
他们一家都是欺软怕硬的主。
我这会硬气起来,任红又不知所措的了。
我电话一拨出去,她的脸色立马就变了,惊慌失措的想要拦我,还想抢我手机。
李佳璐没给她机会,直接招呼着站在我身后的男同事们上前,把任红困在了家门口。
她哭爹喊娘,嘴里哎呦哎呦的直和我道歉。
她说了半天,只说都是误会,她说:“我老公喝了酒,他着急上厕所又打不开门,心里不痛快,所以才干出那种事情。”
她着急得直抹眼泪,嘴上说个不停:“我也赶紧拦着他去了!他喝起酒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,你们别和他计较,我以后好好管管他。”
李佳璐不接受这个说法,站在任红眼前就开始张牙舞爪,连珠带炮的发起攻击。
李佳璐的嘴皮子利索,能从头发丝到脚趾甲盖把人贬得一文不值。
任红被她说的,脸一阵红一阵白。
她老公一直在里面当缩头乌龟,外面的吵闹声一阵比一阵高,俨然没有消退的趋势,他听到报警后,再也坐不住,硬着头皮出来了。
他出来看见屋子外围着一群人,也顿时愣在了当场。
我和李佳璐找来的男同事一个比一个壮,长相也凶巴巴,凶神恶煞的围成一圈,谁见了心里都发憷。
本意上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,只是在我们后面当背景板撑腰,时不时应和两句就好。
警察很快赶来,了解了大概情况后,指着任红她老公怒斥道:“你是黑社会的啊?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,眼里还有没有点法律?”
“深更半夜拿菜刀砍锁,你还想砍谁?”
任红她老公心里直打嘀咕,腿肚子打颤,连声说了好几句‘不好意思’、‘对不起’。
最后又把错全都推在酒精身上,说自己喝醉了才干的糊涂事。
在警察的调解下,任红和她老公简直与昨天的时候判若两人。
他们见到有人给我撑腰,嚣张气焰立刻就烟消云散,消失得一干二净,怂得彻彻底底。
任红和她老公连连道歉,最后保证再也不会做出这种事。
这件事最后就这么收了尾。
后来他们一家三口就离我的卫生间远远的,唯恐避之不及。
我又恢复了往常的清静,我和他们一家抬头不见,低头也不见,聊天记录只停留在我每月转给她的水电费上。
可他们一家并没有消停多久,心里始终咽不下这口气,可又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,于是就只能在一些小事上做文章。
比如说,怎么恶心我怎么来。
这天我加班回来,一眼就看到了摆在过道里的鞋架子。
我是进门第一家,鞋架子就摆在我正对面。
本来是无伤大雅的,但是后来鞋架子上的鞋越来越多,摞成小山,多出来的还七零八乱的散落在地上。
稍不留神就要被绊一脚。
虽说现在是冬天,可来了地暖后,房间里的温度就越来越高。
那些带着脚汗的鞋子被热乎乎的地暖一烤,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在整个楼道里扩散、蔓延。
她老公有时候还故意站在过道里抽烟,烟雾缭绕熏得人睁不开眼睛,再配合着发臭的鞋子,整个过道就变成了被毒气弹轰炸过的案发现场。
鞋架子是我每次出门的必经之路。
而且那个鞋架子离我最近,那一股酸臭味混合着烟味顺着门缝爬进了我的房间,一点点吞噬掉我房间里原本的空气,肆意在我的屋子里游荡。
平时她家炒了什么菜我都能闻到,更何况那个就摆在我正对面的鞋架子。
我找过任红很多次,她倒是一副理直气壮说辞:“走廊是公共区域啊,我们摆在这里换鞋方便,屋子里实在放不下。”
“公共区域我想摆什么就摆什么呗,你要想摆你也可以,我又不会管你。”
“正好鞋架子你也可以用啊,我不用你掏钱,大家不都方便吗?有本事你就报警去!”
理论无果,我被她气得笑了。
可这点小事用不着麻烦警察。
于是第二天下班回来,我忍无可忍,一脚把他们的鞋架子踹去了楼梯间,连带着七零八乱的鞋子,用扫帚打包,一起扔走。
8
任红回来后,发现鞋架子不见了。
她来问我,我说我没见过。
我咬死不承认,她有什么证据是我丢的?
她气急败坏,涨红了脸指着我‘你你你’了半天,愣是没再憋出来半个字。
最后她找了一晚上,终于在楼梯间里找见了他们家的鞋架子。
鞋架子倒在楼梯间里,鞋子散落了一地,还有几只咕噜咕噜顺着楼梯滚了下去,掉到了下一层。
她和我赌气,把快散架的鞋架子重新组装了一遍,又摆到了我正对面。
好啊,你放一次我就扔一次!
她前脚刚关上门,后脚我就拿着扫帚出来了,然后把鞋架子又踹去了楼梯间。
她倒是很有耐心,我扔一次她就放一次,倒是鞋架子上少了几双鞋,留下的都是他们家不常穿的、落了灰的。
就这么一来二去,纵使她再有耐心,也比不过我年轻耐折腾,她终于受不了,敲开了我家的门。
她站在我面前咬牙切齿,气急败坏的直跳脚,她骂道:“你有完没完?我放一次你扔一次,你别太过分!”
我一脸无辜:“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扔的,你怎么就知道不是老天爷显灵大风吹走的?”
她嘴硬道:“我就知道是你,除了你还能有谁?鞋架子自己长了腿会跑吗!”
我一脸无辜:“不关我的事,你既然生气鞋架子被人扔,那你就别放在楼道里啊。”
我这话虽然有点道德绑架,但是我也有好好和他们讲过,他们一次次的不听,总是觉得别人好欺负。
我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。
我又说:“把你的宝贝鞋子都放家里捂好了,谁能给你扔出去?”
她憋得满脸通红,气得浑身直打颤,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,我砰的一声就摔上了门。
这回换她碰一鼻子灰了。
我从猫眼里看,她被气得不轻,又不敢吱哇乱叫,只敢张着嘴不出声的咒骂着,无能狂怒,用脚把地板跺得砰砰响。
看到她这副模样,我心里畅快了不少。
她老公知道后,顾忌着那天上门的几个壮汉,只让她消停消停把鞋架子搬回来,不敢给她出头。
任红气不过,这会又嫌弃她老公窝囊,欺软怕硬,她和她老公吵架,嗓门一声高过一声。
她老公确实窝囊,只会捏软柿子,也只会窝里横,她老公对着她破口大骂,不知道做了什么,任红的叫骂声又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哭叫。
我抓了把瓜子,一边听着他们家的动静,一边嗑得起劲。
上有政策下有对策。
我们之间的战争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突然就变成了比拼耐力的持久战。
谁也治不了谁,谁也不能让谁服气。
甚至每天应对她都变成了我的乐趣之一。
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,每天下班回来会有什么小惊喜。
既然是持久战,那心态一定不能崩,只要我的心态够好,最终一定是她先败下阵来。
很快,任红就用她绝顶聪明的大脑想出来了继续恶心我的办法。
既然我扔她放在过道里的东西,那她干脆把垃圾摆在了我正门口。
我下班回来看见那两袋子垃圾的时候,仿佛看到了任红嚣张的脸,在对着我说:“你不是能扔?我现在把垃圾摆出来,你爱扔多少就扔多少!”
那两袋子垃圾代替鞋架子,丢在了我的正门口,里面装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,大概是厨余垃圾,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酸臭味。
我拎着垃圾袋一提,这不提还好,一提我才发现垃圾袋下面烂了个洞,里面正汩汩流着散发恶臭的黄汤。
腐烂的气味像开了闸的洪水,顺着那块小洞倾泻而出,淅淅沥沥淋在地板上,朝着我的脚开始迈进。
我吓了一跳,被恶心得不行,连忙松开袋子后退了两步。
她家的卫生状况真令人堪忧,总是能翻找出来这些恶臭恶心的玩意。
看到这么下饭的东西,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深吸一口气,鼓足勇气又把垃圾提了起来,然后一口气冲到了她家门口,狠狠一丢。
两袋子垃圾就都被我扔回了她家门口。
我又处理干净那滩地上的黄汤,拍了拍手,转身回了房间。
9
我以为任红会被那两袋垃圾熏得半死不活,然后自己主动丢掉。
可谁知,他们一家完全不在意。
任红一开门看见摆在我门口的垃圾又回到了她家时,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淡定。
似乎早就在心里想到了我会这样做。
她抬起脚踹了踹,挪开一条路后,她就那样满不在乎的踩着黄汤,一脚一脚走了出来。
我不理解,但大为震惊。
接下来的几天,任红隔三差五地会摆几包垃圾在我家门口。
陆陆续续,过道里已经被她家的垃圾塞得满满当当。
厨余垃圾比臭鞋的威力还要大,地暖加速了那些残羹剩饭的腐化,鸡蛋壳以及臭鱼烂虾腐败散发着浓烈的酸臭味。
过道里没有窗户,酸臭味挥散不去,甚至还愈演愈烈,几次出门上厕所我都差点熏得两眼一翻要昏死过去。
我实在想不通,这一家子人就只会在味道上做文章,制造毒气弹折磨别人吗!
期间我受不了,帮他们家扔过几次垃圾,可没几天,楼道里又满满当当,活脱脱变成了她家的垃圾场。
长期在这种环境下生活,不想得病都难。
哪怕是我躺在床上,都能闻到那股顺着门缝爬进来的酸臭。
我找任红理论,可她现在居然不再和我见面,拒绝沟通。
我敲门她不开,我发消息她不回,装没看到。
我除了帮她家收拾垃圾,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,因为他们一家三口根本不在乎这股臭味,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。
李佳璐这下也没了招,她扶着额头开始口不择言:“要不把她家炸了吧,放火烧了,垃圾场不都烧垃圾吗?”
我瘫坐在椅子上,看着天花板喃喃道:“这一家子活佛,我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。”
李佳璐又跟着我去和他们理论过几次,甚至把物业的都喊来了。
他们一家敷衍着,嘴上说着会处理,可从来都没动弹过,满脸都写着‘你能把我怎么办’的样子。
我束手无策,每天都在垃圾的海洋里浮浮沉沉,饱受煎熬。
可突然有一天,过道里的垃圾消失得无影无踪,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。
要不是空气中的那股子酸腐味提醒我,我都要以为我被折磨的产生了幻觉。
我心里纳闷,刚回了房间,就听见隔壁的吵闹声。
任红客客气气的不知道在和谁说话,她说:“妈,你在这住几天呀?”
另一道略显浑浊却中气十足的女声说:“我才刚来你就想着赶我走?”
两个人的大战不知怎么,突然一触即发。
可说是大战,不如说是那个老太太单方面攻击,把任红从头到脚批得一文不值。
“你在家就连个饭都不做,懒得要死,就给我儿子和我孙子吃外卖?”
“你衣服鞋子一大堆,天天都在买买买,我儿子挣钱不辛苦吗?”
任红她老公开始劝架,可还没说半个字,老太太又使出了必杀技:“你看看你是娶了一个什么姑奶奶回来,你是要老婆还是要你妈!”
手里的瓜子嗑个不停,我兴奋的都想要猴叫。
这克制任红的天敌不就出现了吗!
老太太似乎是老家装修,搬来这里小住的,顺便看看宝贝孙子。
自从她入住任红他们家后,他们一家就没消停过,整天鸡飞狗跳,任红每天挨的骂我听都听不完,次次都有新花样。
任红自己不痛快,也不让我舒服。
她不敢把垃圾扔在过道,索性又把臭鞋架子搬了出来,想要把老太太的战火引到我身上。
我又不是傻子,怎么敢把鞋架子丢去楼梯间。
我肯定不是老太太的对手,光是她往地上一躺,再嚎叫两声,就足够让我兵荒马乱。
这么下去不是办法。
我思来想去,决定从老太太身上下手。
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。
我想要和老太太交朋友。
10
一天周末,我下楼扔垃圾时,碰到了带着孙子在小区散步的老太太。
我主动上前和她搭话,她狐疑的上下扫了我这张生面孔两眼,眼底的戒备浓烈。
我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,小声和她说:“老太太,我多嘴问一句,你家里是不是婆媳关系不好啊?”
老太太猛地一怔,她几乎脱口而出:“你咋知道的!”
我咋知道的?
多亏了隔断房隔音不好,他们家里的那些事,我现在知道的一清二楚,就连她的生日我都知道。
我呵呵一笑,晃了晃手指,继续说道:“那是你家的克星,你儿子娶她进门之后,事事都不顺,还丢了之前的好工作。”
老太太彻底呆住了,我又补充道:“我说的没错吧?”
原本还懒得搭理我,对我十分戒备的老太太,一听就立刻变了脸色,她环顾四周,一把抓住了我的手。
她自顾自地说道:“我就知道,这个不省心的就是克星,是这辈子嫁到我家来讨债的!”
她又问道:“小姑娘你怎么知道的?”
我不屑的笑道:“怎么知道的能告诉你吗?天机不可泄漏。”
她想继续追问,我惋惜的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,不紧不慢的转身走。
她连忙招呼她孙子一边玩去,立刻就小跑着追上了我,她一把抓住我的袖子,在我耳边小声嘀咕:“大师,你还能看出点什么来?”
“有没有解决的办法,我儿子可不能一辈子被她拖累着呀!”
一提到她儿子,她马上就着急起来。
我无奈摇头:“这都是因果啊,你点头同意她进门,这就埋下了因,后面的果也只能自己受着。”
老太太惊慌失措,脸唰一下子就白了,她都快哭了,哀求的求我一定救救她。
我故弄玄虚:“咱们有缘,我不会见死不救,办法有是有,就看你愿不愿意做了。”
老太太点头如捣蒜。
我招呼着让她把耳朵贴上来,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。
我没让她干什么,我只让她去纹个眉毛,眉毛影响着整个人的运势,是好是坏,全看眉毛。
那纹眉毛的钱,自然就是从任红身上出。
我顺便还提醒了她一嘴:“如果你儿媳妇死活不愿意让你纹眉毛,那就说明她心里有鬼。”
毫无科学依据,全靠胡说八道。
我早就知道了这个老太太迷信,看她儿媳妇不爽,心里笃定她儿媳妇是扫把星,在老家还找过好几个神棍算命。
神棍说什么,她就信什么。
直到任红实在受不了折磨,才咬牙带着老公和儿子搬出了老家,宁愿选择在外面租房子,也不愿意回去住。
说完,老太太一脸恍然大悟,冲着我连声道谢。
结果老太太一回去,就立刻闹得家里不得安宁。
老太太要任红爆金币,掏钱给她去纹眉毛。
任红莫名其妙,一头雾水,耐着性子问:“妈,你这好好的纹什么眉毛,你都一把年纪了,谁看你啊?”
她上来就不同意,老太太一听,想起来我说的话,一拍桌子就蹦了起来:“好啊,原来你心里真的有鬼!”
11
任红多少在语言方面欠缺点委婉的艺术,这么直来直去,给了谁听,心里都不痛快。
她不满意她婆婆许多年,怎么可能同意自掏腰包给老太太纹眉毛。
任红莫名其妙:“什么有鬼,我能有什么鬼!”
老太太听了这话,顿时怒火中烧,反驳道:“你管谁看我!我自己看还不行吗?你成天买一堆衣服鞋子,怎么没见你在我身上费工夫。”
“我伺候了你们一辈子,现在享享福怎么了?今天这个钱你不愿意掏也得掏!”
任红搬出她老公救场,可她老公非但没有向着她说话,反而开始和稀泥:“妈就是想纹个眉毛,也用不了多少钱,你给她不就完了吗!”
任红都快气哭了,她委屈的嚎叫:“你说的轻巧,感情不是你掏钱,你就没在儿子身上花过一分钱,家里的柴米油盐也没见你出...”
她老公理直气壮:“你工资比我高,我一个月才两千块钱,你不掏谁掏!夫妻两个过日子,你这会和我计较起来了!”
老太太帮着她儿子说话,你一言我一语,男女混合双打,奚落得任红抬不起头,最后不情不愿掏了钱。
过了一礼拜,我在楼下散步,老太太眼睛尖,一眼就认出了我,顶着两条毛毛虫似的眉毛就兴冲冲的朝我跑了过来。
她拉着我的手连连道谢:“大师,你算得可真准啊,我自从纹了眉毛之后,我那儿媳妇消停了不少,这会连嘴都不敢和我顶了!”
任红那是因为眉毛,她月初说她公司有个项目,月底会很忙。
她这几天被工作压得喘不上气,每天加班到晚上十点,哪有力气再和老太太吵架。
可老太太却信以为真,无比坚信我就是传说中来拯救她们一家于水深火热的世外高人。
她又拉着我问了很多,我都一一解答。
我不过是顺着她说了一些关于她儿媳妇的坏话,她就瞪圆了眼睛,张着嘴巴大叫:“灵!灵啊!”
我还说:“不要在门口放鞋,很容易影响财运。”
老太太一拍大腿:“怪不得!我那个死儿媳妇把鞋架子摆在门口,要不是她,我儿子怎么会发不了财!”
“真晦气。”
我叹了口气:“我也是和你有缘,除了要把鞋收走,我再额外教给你一招。”
她跟着我一起对着空气比划,在手心里写上她儿子的名字,握紧拳头,吹口气,然后放在自己肩膀上。
我一边作法,一边嘴里念念叨叨。
这样她和她儿子的关系就能更亲近了,她儿子再也不会被她儿媳妇离间。
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。
像这种毫无科学逻辑的瞎话,大家都会当看个傻子图一乐。
可老太太不止信了,还信的很真。
这只能证明她的智商生病了。
12
老太太连夜就把门口的鞋架子收了回去。
任红欲哭无泪,可又不敢说什么。
我和老太太成了好朋友,她的记性不好,常常都是前一天和我亲口说出来的话,第二天自己就忘得干干净净。
这时我再提起来,她就一脸震惊:“真灵啊,小姑娘你这都知道!”
我没想到老太太已经沉迷到了这种地步,不管什么事情她都能归咎于玄学。
即使她知道了我邻居的身份,也没有细想,反而脱口而出都是缘分。
没过多久,老太太就已经彻底站在了我这边,她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,一时半刻都不愿意消停。
任红就像放在铁板上的鱼,一边饱受加班的煎熬,一边还要忍受老太太的折磨。
她也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我,原本她还能借着骂我撒撒气,可现在老太太根本听不得她嘴里有半句说我的不好。
老太太常常指着她的鼻子骂:“大师是你能说的?你欺负大师小心天打雷劈,你自己造孽别连累我儿子和我孙子。”
任红崩溃的大哭:“哪有什么玄学呀!”
她实在受不了,趁着老太太出门买菜,来找我对峙。
她敲开我的门,指着我的鼻子,对我破口大骂:“你装神弄鬼安的什么心!你仗着老太太迷信,就闹得我家不安宁...”
“那个死老太婆偏偏还向着你,你说什么鬼话她都信!”
她在我眼前呱唧呱唧说个不停,眼眶也是红红的,一副刚哭过的样子,心里的酸涩和委屈写了满脸。
我和她掰扯一会,她气不过,伸手要打我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我的余光瞥到了一抹熟悉的红外套。
是老太太买菜回来了。
我面对着门口,正好能看到门外电梯的一角,我立刻扯着嗓子喊:“祸从口出,你不积口德,拖累的是你全家!”
“你婆婆年前刚动过手术,拼死拼活才从手术台上捡了条命,这都是因为你不积口德造的孽啊!”
老太太一听,蹭蹭蹭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来,直接把手里的菜甩到了任红脸上。
老太太叉着腰,涨红了脸大骂道:“都是因为你这个讨债鬼!原来都是你啊,你三天两头欺负别人,不积口德,造的孽都报应到我身上了...”
任红的脸唰的一下就变得如纸般惨白,她质问我时的嚣张气焰,在见到老太太后硬是憋不出半个字。
她刚要再说点什么,老太太反手就送了她一巴掌。
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迅速红肿了起来,她紧咬着嘴唇,捂着被打的脸颊,眼泪一颗颗的往下砸。
她没再用那种怨恨又狠戾的眼神盯着我,而是委屈又伤心的看着一直叫嚣着的老太太。
大概,她此时此刻在想,为什么自己的人生糟糕透顶,像是一滩烂泥。
年幼调皮的儿子,窝里横的丈夫,蛮横不讲理的婆婆。
可是她糟糕的人生不应该是欺负弱小,欺负一个孤立无援的人的原因。
在一开始,我能体谅她,如果可以,我也很愿意帮她。
但是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,她完全就是咎由自取。
可怜的坏人,也是坏人。
13
原本老太太是小住半个月就走,这下好了,老太太生怕任红嘴里又蹦出什么不积口德的话,当机立断表示要长住,死死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。
我和李佳璐也没闲着,我们想办法联系到了原来的房东,想办法让她交涉我和任红之间的事情。
原房东的房子很多,而且她还在外地,她大多都没时间管理,我这一提,她一下子就想了起来。
她在电话里问我:“是不是在开发区,2202那一户,我记得中间物业联系过我很多次,说楼道里摆垃圾,小孩吵闹什么的。”
“我刚开始不记得我还有这套房子,以为他们找错人了,正好,我回去和她算算账!”
原来物业收到过很多居民的投诉后,就联系了原房东很多次,只不过她中间换了一次电话号,物业再联系已经联系不上了。
房东姐姐风风火火的从外地杀了回来,她把任红家的门拍的啪啪直响。
任红已经被老太太搞得心力交瘁,原本有气无力的出来开门,可一见到原房东,立马就是一个激灵。
房东姐姐也没和她客气,开门见山的问:“你把房子转租经过我同意了吗?”
“你已经拖欠了我五六个月的房租了吧,这都半年了,我不来找你你就把这当自己家了?”
房东姐姐一开口,任红就彻底没了战斗力,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,也想不出来半句辩白的话。
她只能厚着脸皮说家里现在困难,交不起房租,让房东再缓缓。
老太太在一旁听来听去,最后扯着任红叫道:“你不是和我说,这房子是你买的吗?感情你一直都是租的?”
老太太拧着脸上那两条毛毛虫眉毛,揪着任红的衣服就推了一把。
一边是房东,一边是老太太,任红横在中间,长了几百张嘴都解释不清。
现在任红的合同没有法律效力了,因为原房东并没有同意她转租。
房东姐姐勒令他们一家搬走,并且马上把拖欠的房租结清。
任红拿不出钱,房东姐姐也没和她吵,直接无视了她哭爹喊娘卖惨的嘴脸,反手就把她起诉了。
我和李佳璐研究了半天,也选择搬出法律的武器捍卫自己的权利。
于是,我也把任红起诉了。
我把二房东任红告上法庭,写起诉书,到法院递交材料、证据,出庭辩护...整个诉讼过程李佳璐陪着我一起完成。
‘谁弱谁有理’、‘谁惨谁有理’、‘能闹就有糖吃’以及‘稀泥是怎么和’的原则,在法律面前通通都不管用。
法律永远只会站在公平和正义的那一边。
这是我第一次打官司,虽然涉案的金额很小,不过我还是拿回了提前预缴的下个月房租和押金,一共是一千六百块。
我的钱是拿回来了,可房东姐姐的钱却要不回来,任红没有如约返还一万二的租金,并且所有的银行账户里都没有钱。
她被列为了失信人员。
房东姐姐不在乎这点连她塞牙缝都不够的钱,但她心里却觉得很痛快,最起码任红受到了应有的惩罚。
事情告一段落,我也打算搬离这里。
房东姐姐知道我打算搬出去后,就主动介绍了她朋友给我认识,说她朋友那边正好有空房子。
她说,我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,我帮了她的忙,她也要帮帮我的忙。
看房子那天,李佳璐陪我一起去的。
李佳璐一进门就高兴得合不拢嘴,嘴上直嚷着:“这环境也太好啦,我想搬来和你一起住,正好我的房子也到期了。”
新房子的环境很不错,是很标准的两室一厅,原本我还觉得租金太高,我有些负担不起,这下李佳璐搬来和我合租的话,就再好不过了。
新房东原本是想要年付的,但看在房东姐姐的份上,特例允许我们月付。
我和李佳璐连连点头,我说:“谢谢您,等我们攒攒钱,以后一定会按年付给您的。”
我和李佳璐很快就搬进了新房子,我们一起添置了很多家具和小玩意。
我们终于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,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。
我很喜欢李佳璐这个‘新邻居’,我们有共同话题,也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拌嘴。
但是我们都愿意各退一步,我们是‘邻居’也是好朋友。
刚搬去隔断房那会,我一度觉得这个陌生的城市是冰冷又没有温度的。
可我身边的那些不熟悉、或是熟悉的人,总会在关键时刻为我伸出援手。
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
世界是温暖的,我们也并非孤立无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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